Wednesday, April 14, 2010

徵收交通擁擠費:三思而行

國會下議院早前一讀陸路公共交通法案,立法向高峰時段進入市區的駕駛人士徵收交通擁擠費。為了緩和有車階級的潛在不滿,報導聲明,此措施並非首創,許多國際大城市如新加坡、英國倫敦和瑞典斯德哥爾摩等都早有先例。基於策略上的需要,它列舉了各地區的收費率,其中倫敦收費最高:8英鎊(39令吉60仙)。不難想像,政府先此埋下伏筆,當事後遭遇民眾“興師問罪”時,它則慎重宣佈大馬的交通擁擠費是全世界最低者。手段儘管老套但受用無窮。

顯而易見,這又是政府另一個頭痛醫頭、腳痛醫腳的舉措。它只在隔靴搔癢,無濟於事,原因是它把情況的桎梏核心完全置之度外。該措施的明顯瑕疵出自兩個不足點:

一、沒有對造成交通擁擠的根本原因對症下藥。

二、對達成措施所需的支撐配套缺乏從長計議。看情形納悶的駕車人士又將再次蒙受無妄之災。讓我針對以上觀點作客觀分析。

一、先談交通亂象的問題根源。在此,我要為絕大多數受薪階級說句公道話:其實,他們被“躍升”為有車階級乃形勢所逼。儘管供期、保養、維修、汽油、過路費、泊車費等開銷都不是全世界最高者;但相對而言,他們的收入不也和“世界最高”的水平相去十萬八千里?無奈市區公共交通系統一無是處,沒有汽車等於失去雙腳。反過來說,假如吉隆坡的公共交通系統可以媲美星加坡、倫敦、斯德哥爾摩的話,請問有誰願意背上“有車階級”這沉重包袱?以此類推,當人人都以公車代步的話,市區交通擁擠的問題即刻迎刃而解,毋需畫蛇添足。寄語立法者:由於客觀情況各異,硬邦邦的把吉隆坡和其他國際城市作“蘋果對蘋果”等量比較有欠公允。

二、再說措施配套環節。經驗之談,計劃的成功往往不取決於計劃本身,而是一個完整的支撐配套。因此,立法者必須慎重為那些響應計劃者的日常交通問題作妥善安排。市政局有在進入市區的主幹公路旁為他們提供足夠泊車位嗎?從泊車場到市中心繁忙地區設有銜接公車系統嗎?從市區內的公車站到各個商業區的交通管道有連貫嗎?德士更別提了。據載德士司機漫天開價的敗壞形象早已名聞天下(我從巴黎飛往愛丁堡班機上巧遇法國人座伴,他曾在吉隆坡被德士司機“砍菜頭”而忿忿不平的把馬來西亞政府罵個狗血淋頭),但執法當局始終束手無策。在這烏煙瘴氣情況中,如果強行實施此計劃,駕車人士除了繳交通擁擠費然後依然把車開入市區之外,別無選擇。到時,亂象依然,唯一的差別是:民怨沸騰。

2008年美國紐約市曾提出征收交通擁擠方案。然而,調查顯示,紐約市和週邊城郊61%居民提出反對,最終導致政策被擱置。政府應該從中吸取教訓,不要一意孤行。

星洲日報/言路‧2010.04.14

Thursday, April 8, 2010

與時空脫軌的教育政策

高教部長莫哈末卡立承認,國內部份大學生因市場能力不足無法學以致用,導致他們畢業後面臨失業的窘境。其實,這是個老掉門牙的陳腔濫調,人們對它早就麻木不 仁。問題出自大馬教育政策始終抱殘守缺,與時俱進元素一片空白。記得幾年前曾發生6萬名大學生失業的“異象”,教育部束手無策。為了避免這些“量地官”衍生為政治課題,政府只好削足適履把他們安置在國家行政機制中。至於此舉對納稅人是否公平則見仁見智。

說實話,“畢業即失業”是個必然現象,非常可悲。原因是當前的教育政策的唯一目標是“填鴨”。 其“模子”所生產的“製成品”完全不以既有職業市場所需作為考量。因此,淪為廢品乃理所當然。處於文憑至上的大環境下,樹人核心價值所鼓吹的德育、智育、群育、體育、美育、靈育已屬老土。而成績單上統統A1,令學校光彩、家長上報才是最高境界。

由於望子成龍,家長的“驚輸”心態油然而生。腦筋靈活的生意人看準商機,把補習學院造成億萬令吉的龐大企業。報告顯示,大馬是全球補習事業最蓬勃的國家。不可思議的是:一些以市場為導向的補習學院還強調教導學生臨考技巧以及準確“捕捉”題目出現機率為號召。儘管其意識與教育本質背道而馳,但形勢逼人,家長還是趨之若騖。

其實,大學生找不到工的原因不勝枚舉。最關鍵的因素是在求學時期不熱衷於課外生活體驗(不知團隊精神為何物);缺乏知識與常識(對國家大事一無所知)、草莓心態(今天遭上司說兩句,明天走人)、缺乏自信(由父母帶領前來面試者大有人在)、英文溝通能力叫人不敢恭維(本身明明是佛教徒卻說成佛祖,叫人啼笑皆非)。

無庸置疑,大馬教育制度出現嚴重瑕疵,蓬勃的補習事業是鐵證。隨著時空演化,教育部必須在思維上破舊立新。時代不同了,環境改變了,地球村概念已是個阻擋不了的大趨勢。時不我待,除了脫胎換骨,教育部已別無選擇。

數年前,時代雜誌為經濟合作和發展機構(OECD)對世界41個國家15歲學童作調查。目的是確定那個國家的教育制度能培養出最聰明的學生。調查範疇包括數學、科學、閱讀力、理解力和解決問題的能力。調查的目的是協助新興國家促進和改善他們的教育制度。報告結果芬蘭名列前茅。在此,我無意往芬蘭的教育制度鑽牛角尖,但對其2個關鍵因素不得不提:一、芬蘭學校的功課最少,“假期作業”是天方夜譚; 二、“課外補習”一詞不在他們生活字典中。大馬教育部何不作實地考察從中尋找靈感,藉以惠及國家和人民?

星洲日報/六日譚‧2010.04.08